正义宛如一张普洛透斯的脸,变幻无常；罗尔斯的正义理论同样变动不居。针对正义问题的复杂性,罗尔斯如刺猬般,毕生都在耕耘、发展其正义事业:虚心接受批评并积极做出回应,不断反思现实并对其正义理论做出修正,在基础上进一步融贯、发展其正义理论。但不管罗尔斯的正义理论如何发展,在他心头都有一种对正义的敬畏:如果正义荡然无存,人类在地球上生存将不再有价值可言。罗尔斯试图以正义为切入点来为自由主义提供一种道德合理性与政治合法性的证明。这种证明既为了应对自由主义的合法性危机所提出,更是对自由主义的现实,尤其合理性多元的现实做出的合理性解释。罗尔斯正义理论也由一种整全性的正义论发展为一种政治正义论,一种不依凭于任何善观念而仅就宪法根本和社会基本正义问题达成重叠共识的自由正义理论。因此不管罗尔斯的正义理论如何发展，它都在自由主义的背景参照下对理论与现实所做出的回应。但这种在正当优先于善的前提下来解决自由主义的一系列事关人之生存与发展的重大问题的进路,其问题在于,自由主义的这些重大的悬而未决的问题都是在对善问题上的冲突与对立，如果仅仅通过对正当性问题的解决而把那些更为根本、也更为重要的“善”问题悬置起来,是不可能从根本上解决自由主义的这些问题的,进而也不可能解决正义问题本身。在对罗尔斯的正义理论发展保持警醒的同时,我们也要看到罗尔斯正义理论的发展对当前中国正义问题的解决有着极大的参考与借鉴。